直火黑豆

CWT36的火黑小說新刊：夜以繼日的試閱。

<一>　　初秋

   在全國大會順利晉級，以下一場比賽為目標努力練習的誠凜籃球隊裡，出現了小小的意外。

   這日的練習前，隔天明明沒有大型比賽，籃球部的一年級王牌：火神大我眼眶下的黑眼圈卻異常顯眼。

「火神，你怎麼看起來又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？」

「隊長早。」一邊在自己的置物櫃前脫下上衣，火神似乎有些痛苦的回答：「最近晚上很奇怪……完全睡不著……」

「啊啊，是這樣啊……」

「所以已經一個星期沒睡了……」看見隊長日向的反應，火神又沉重的補上一句。

「一個星期？！」周圍聽見兩人對話的隊員，忍不住紛紛朝火神的方向望去。

「怎麼回事啊？」

「下一場比賽可是下個月耶，現在開始緊張睡不好也太早了吧……」

「才不是！」火神大聲反駁的同時，身後出現了微弱的聲音。

「應該是跟阿列克斯小姐去看了咒●３D版的關係吧？」火神的搭擋黑子哲也從旁探出頭來，忍不住插嘴。

「嗚哇哇哇！我才沒去看！是說你還比較可怕！！」

「真是沒禮貌。我剛剛就站在旁邊了。」不太高興的回嘴後，黑子早已換好上衣，關上置物櫃的鐵門，隨口對火神建議：「不論如何，一個星期也睡不著，實在不太正常。火神君該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？」

「這個嘛……阿列克斯也這麼講，所以我早就去過了……但是檢查不出任何問題。」

   火神面臨的失眠問題比想像中嚴重，使得籃球隊隊員們也同時陷入了沉默中。

「啊，不過我有領藥了。安眠藥之類的……可是吃了也沒什麼效果……況且我也不想靠著藥物才能睡覺，這兩天就沒吃了。」

「確實過度服用睡眠控制藥，似乎很危險。」黑子神情認真的回答：「這麼說來我在電視節目看過，要讓一頭老虎睡著，需要用吹箭發射四支麻醉針──」

「我可不是老虎啊喂！」

「哈哈，還有體力吵架表示沒事吧，」二年級的伊月學長苦笑了一下，輕輕拍了拍火神的肩膀：「不過社團活動不要太「強迫」自己，以免「牆破」了都不知道喔……這句不錯！」

「伊月你閉嘴。」

   一如往常的籃球社對話，就在伊月的冷笑話中草草結束，但看著火神缺乏精神的背影，黑子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。

   高個子的搭擋似乎太過疲累，身體不自然地晃動著。

   ──這樣不如別參加社團活動……

   可是沒有任何人阻止火神加入練習，社員們和平常一樣笑鬧著，三三五五前往體育館去。

「太慢了！首先從柔軟操開始！」

   球隊教練相田理子已經站在館內大舞台邊等著大家集合。誠凜籃球隊15號的小狗２號也在她的腳邊甩動尾巴，似乎很期待籃球隊員們大展身手，吐著舌頭喘氣。

「喔喔！」

   隊員們齊聲回應，接著陸續就定位開始做暖身操。室內一瞬間充滿了球鞋在地面摩擦的聲響。雖然是初秋，但這天體育館卻悶熱異常。沒有風吹進室內，日光仍毫不留情地曝曬著花草植物，在分組對賽開始前，黑子等人早已流下大量的汗水。

「感覺今天很悶熱呢。」黑子向跑在前頭的降旗搭話，隨手用護腕擦掉嘴邊的汗水。

「這個溫度，搞不好比暑假那時還熱耶，而且──？！」

   降旗才剛回頭，瞬間一股黑影，突地籠罩在兩人後方。

「火神君？！」

   一直沉默參與練習的火神不知何時放慢了速度，終成為跑步隊列的最後一人，身體搖晃了兩下，就這樣倒向黑子與降旗身上。

「喂、還流鼻血了！看來火神是中暑？！」

   兩個人費盡全力才撐起倒下的火神，但卻無法順利移動他的身體；火神的雙眼完全闔上，一動也不動，臉頰貼在黑子的臉龐，隨著重心下滑而在黑子的臉上拉出一道細長的血痕。

「火神，沒事吧你！」

   注意到這股騷動的二年級生也連忙跑來，代替黑子與降旗將火神移動到體育館角落的陰涼之處。

「他身體很燙……得快讓他到保健室去……」跟著攙扶火神的黑子全身顫抖，直到安頓好位置，他才好不容易開口：「火神君……？」

「抱歉……我實在……」恢復知覺的火神，似乎稍微了解自己發生了什麼事，本想抓住黑子的肩膀──

「火神君！」

「太沒用了……」

   吐出這句話的同時，火神再次失去了意識。

＊  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＊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＊

『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啊？』

『但失眠到昏倒的地步，這樣下去一定不行。』

『不過既然去過醫院，醫生說沒有問題，那到底該……』

『看來是壓力或著心裡有什麼深層的煩惱才會睡不著吧。』

『別擔心，我們也有幫得上忙的地方。』

   ──好吵……

   在保健室沉睡的火神醒了。失去知覺的時間雖短，但失神之中回復不少體力，火神感到身體輕鬆多了。然而胃部仍然翻攪不適，無法壓抑想吐的感覺，眼球也乾燥發疼。全身肌肉上下殘留著痠痛感，呼吸中都充滿血的氣味。火神凝視著自己的手，發現身體不斷在顫抖。

「怎麼搞的……」

   他嘗試著再度闔眼，但還是無法入睡。簡直就像被誰掐著脖子，或被誰扯開雙眼，絲毫沒有睡意。

「…火神君？」

「…黑子…嗎。」

   在床邊隔簾外聽見搭檔擔憂的聲音，火神稍微安心了。

「有睡著嗎？」

   拉開隔簾，黑子皺著眉，露出擔心的表情探頭進來。

「睡了一下子，結果還是──喂、慢著！」

   火神從病床上起身的同時，看見黑子手上的兇器，不由得發出慘叫。

「你、你要幹什麼？！」

「啊，這個嗎？」

   黑子手上握著的金屬球棒，散發著全新品特有的光輝。

「教練說用這個可以一口氣治好火神君的失眠症、」

「別說失眠了，我會永遠沉眠啊！」

「別擔心，就是怕下手太重，才會交給我，比較能控制力道──」

「平常加速傳球的你最危險吧！」

   在兩人爭論當中，二年級也跟在黑子身後，走向床邊關心火神的情況。

「火神，身體不舒服就早點說嘛。不要勉強參加練習，你們說對不對。」理子顯得有些困擾，往隊長的方向瞄了一眼。

「沒錯，大家都很擔心你。總之在找出失眠的原因之前，你先別參加社團活動比較好吧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我們也有我們的辦法。」黑子傾著頭繼續說道：「明天開始我們會每天輪班，去火神君的家幫你治療失眠。」

「治療……等一下，該不會又是金屬球棒──」火神真心的感到恐懼，瞳孔隨之放大。

「放心吧，大家各有想法，你就等著我們上門吧！」

   雖然教練的語氣愉快，但這卻讓火神更加害怕。

   於是隔天開始，一如黑子所言，每天誠凜籃球隊隊員，開始輪番前往火神家拜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