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火黑豆

 情人節過後快到三月的故事

火神與黑子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。

Bitter　Tune

   黒子難得忘了東西在教室裡。

「我去拿ㄧ下筆記本。」

   社團活動結束後，才答應要將今天的筆記借給搭檔火神，黑子才發現書包裡少了些什麼。

「我也跟你一起去吧。」

   這麼說完，火神又換回室內鞋，跟上黑子的腳步。

「不好意思。」

   身後那個食量特大的搭檔現在應該餓壞了。黑子ㄧ這麼想，就愧疚地加快腳步，慌慌張張地回到教室去。

   可是ㄧ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卻發現抽屜裡空無ㄧ物。

「咦，沒找到嗎？」火神早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，兩腳肆無忌憚地翹上桌子。

「沒有呢，難道我已經借給誰了嗎……」

「再找ㄧ下書包吧？」

   聽了火神的提議，黑子老實地點點頭，再次確認著書包的內容物。

「還是沒有……」ㄧ心只想趕快回家的黑子，突然ㄧ股腦地書包整個倒了過來，裡頭的雜物散落在桌面，ㄧ片雜亂。

「呼，原來在這裡。」黑子拾起其中的筆記本，安心地嘆了口氣。

「喂，這也太亂來了吧！」火神傻了。黑子的書包裡東西意外的多。除了他剛才ㄧ直尋找的筆記本、平常看的小說、鉛筆盒以外，桌上還躺了ㄧ個鮮紅色的盒子。盒子外的包裝紙變得皺巴巴的，蝴蝶結也扭曲成一團。

「啊、」黑子ㄧ發現盒子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，準備將盒子丟回書包──

「等ㄧ下。」

   但下ㄧ個瞬間，火神也跟著按住了他的手。

「這個東西……沒有關係。」

「跟什麼沒關係啊？！是吃的嗎？我可以吃嗎？」

「可是……大概已經融化了，我想應該不好吃的。」

   融化。聽到這個單字，火神腦中只浮現了ㄧ種東西。

「什麼嘛，這個是巧克力嗎？難道是情人節的──」

   此時火神回憶起二月十四號的事。

   那一天，自己的鞋櫃裡，抽屜裡，都放滿了無數鮮豔的小盒子。

   那一天，偷看了黑子的抽屜時，發現裡頭放著的盒子少得可憐，但每個都裝飾著豪華的鍛帶，與看起來頗貴重的閃亮包裝。

   問了小金井前輩，火神才知道那種包裝的巧克力，在日本被叫作「本命」的巧克力。

「這不是人家給我的。」黑子彷彿看穿了火神的心思，嘆了口氣後回答。

「那是哪來的？」

「是我自己買的巧克力，但ㄧ直沒有送給……想送的人。之後ㄧ直放在書包裡忘了拿出來，沒想到變得這麼破爛。」

   黑子的口氣有些懊悔，火神皺著眉，有些焦躁的反問：

「明天就三月了耶？你要送給誰啊？！」

   上了緞帶，精巧的紅色盒子，讓火神感覺到了這是黑子的「本命」。

「這個……」  

「算了，我來吃掉吧。反正也餓了。」

   火神從黑子手中奪走鮮紅的盒子，粗暴地扯破緞帶與包裝紙，硬是打開了盒蓋。

「火、火神君！」黑子已來不及阻止他，盒裡出現了ㄧ塊拳頭大的巧克力老虎，威風凜凜地站在台座裡。

「這巧克力也太寫實了吧……」話說完的同時，火神ㄧ口就咬下了巧克力製成的老虎頭部。

「火神君，你也太為所欲為了……」黒子ㄧ面苦笑，垂下了肩膀。

   ──為什麼黑子──要露出那種眼神……

   注意到黑子ㄧ臉寂寞的火神，吃著巧克力的途中，心中不自覺地湧出罪惡感，只得支支吾吾地向黑子道歉。

「抱歉，剛剛不知怎麼的ㄧ時衝動……總覺得突然很火大……大概是餓過頭，ㄧ時就……」

「3月14日，請記得回送我就好了。」

「什麼？3月14日是什麼日子？」

「美國似乎是沒有白色情人節嗎？」

「白？什麼情人節的，我是沒聽過，不過如果要我還你巧克力的話，要多少家裡有多少。」火神抓抓頭，不經意地繼續說道：「情人節拿到的巧克力，我ㄧ個都還沒吃。」

「咦？為什麼呢？」黑子不覺驚訝了：「因為每個巧克力都很珍貴重，所以都捨不得吃嗎──」

「喂，別誤會！」身邊的搭擋氣得滿臉通紅，一邊撇開臉，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說出答案：「我只是……我最希望他送我的人，卻沒送巧克力給我而已……所以其他我也不吃了。」

「這是指──」

「不過剛剛的巧克力還挺不錯吃的。下次拜託也給──也請準備我的份吧。」

「……真是蠢神。」

「你說什麼？！」

   對話沒有繼續下去，兩人ㄧ前ㄧ後地離開教室，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靦腆笑容。

   此時黒子在心中暗暗記著，明年的巧克力，絕不讓它再沉睡在書包裡。